第十六章发情期上
婚礼前,商略收到亚伯特的礼物。
礼物是一只装在像框里的皇蛾阴阳蝶标本。
蝴蝶左侧翅膀通体漆黑,毫不起眼。右侧翅膀则华丽得多,黑白胫脉相间,点缀红色眼斑和金色绣边,阳光下,青金蝶粉闪耀,那长长拖拽的尾柄如玉带一般翩然,因为只有单根,更添不对称的奇异感。
阴阳蝶指的是雌雄嵌合体,一边是雄的,一边是雌的。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才会出现这种基因突变。它们的飞行能力极差,且无法繁衍后代。
商略常常想,当今的雌虫不也是一种雌雄嵌合体么?真正的人类女性已灭亡,徒留长着子宫的人类男性,除了与虫族交媾外,无法自行孕育后代。
当世界上最后一个女人死去时,人类就已从生理学层面灭绝了。
他翻过那装着标本的像框,试图将它拆开,抠了半天也没抠开,怒从心起,弹出光脑旁的激光切割器,Biu的一下把玻璃烧穿了——自从上次被绑架,他开始携带一些小武器,不指望和谁展开白刃战,至少更加方便脱逃。
火力控制太差,激光直接烧穿了蝴蝶翅膀。他发了一会呆,甚至说不清自己刚才究竟想做什么,总之现在这珍贵的标本已经被他毁了。
他将像框扔到一旁,颓然躺上床,用枕头盖住了脑袋。过了不知多久,远方传来连声闷雷,他抬起头,发现窗外乌云密布,正酝酿着一场雷暴。
瓦尔纳帝国定都于原罗马城,亚平宁山脉阻隔了海洋西风,夏季炎热晴朗,本该极少见雷雨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才想起现下已经八月末,阴湿多雨的秋天本就相去不远。
夏天就这样过去了,光阴空空流走的忧郁漫上心头,他懒怠地躺了一阵,却是一再拖延。
雨点噼啪落下,下一秒就变得更为密集,整个世界都在隆隆作响。
他一骨碌坐起来,给自己的执事发消息:“请帮我预备提取仪,今晚要用。”
他决定给亚伯特回礼,送……额……
自己的精液。
首先,他真的不是变态。
其次,他感觉亚伯特需要这个。
雌虫一向处于性饥渴状态,交配过的雌虫更将进入规律性和排他性的发情期。通常来说,他们每隔一月就必须重新与雄主交配,得到精液灌溉才能缓解身体不适。
他用尾钩替亚伯特纾解仅是两周前的事,更何况他们甚至还没发生关系,可商略就是感觉……亚伯特已经进入发情期了。
感觉,全是空口无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雄主确实能感知雌奴的欲求,但不是这种相距几十公里的情形。
所谓的“感觉“或许只是他渴望亚伯特需要自己的自恋臆想。
设想一下这种情形吧——亚伯特平平常常地上着班,突然收到一个神秘包裹,拆开一看,是管精液……听起来像是那种狂热变态粉丝才会做的事。
即便如此,商略还是打算送出“药”。
因为他真的感觉到了。
亚伯特很难受。
很难形容这种通感的体验,有点像隔着手套端起一锅沸腾的水,光是这样传递而来的热度已让他体感不适,更何况在那锅沸水里头煎熬的亚伯特。
商略惴惴等待亚伯特联络自己,预备满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但一天、两天……一周过去了,亚伯特那头始终一声不吭,反倒是商略忍无可忍,决定主动介入。
哪怕自取其辱,他也不愿他有一丝受生理折磨的可能性,更不希望他再滥用对身体有不可逆损伤的药物了。
他保证过的,下次亚伯特难受时,他一定会发现的。
他对自己说:这本就无关情爱,而是我已决心担负起的责任。亚伯特即将成为我的伴侣,我致力于保障对方的人道福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想着,他打开光脑投屏,继续整理亚伯特的“病历”档案:
特殊生理周期紊乱……信息素水平异常震荡……抑制剂已失效……行为学评估……病耻感……回避性沟通行为……长期使用非规范激素受体调节剂,或将增加进入诱导性发情期可能性……高风险因子为……
他没有参考亚伯特过去的体检档案,他太了解他了,那一定是假的。
亚伯特不会将自己的异常和弱点暴露于体制下,但这也意味着他从未得到过合适的治疗。未来,商是他的伴侣,也预备成为他的私人医生——如果他允许的话。
帘外,雨水顺着大殿垂脊奔涌而下,又从千只蟠龙石兽口中泉涌,哗哗不绝。天色暗得像入了夜,光脑的冷光映在商略的镜片上,他全神贯注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他将一行文字删除又重新输入,再一格格删除,最终仍然保留了下来。
——对特定雄虫个体的强烈情感依恋也可能是发情期诱因之一。
晚上,和老祖宗一起用餐时,商略盯着面前的一大碗炖牛鞭,假装根本没认出来那是什么玩意。
然而商复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他,“你下手不慢。”他满意道。
“只是意外……”商略含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意外总是发生的恰到好处。”
商略苦笑。他希望亚伯特不会同样觉得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但从结果来看,他确实占尽上峰——仅仅一夜时间,他就将盗火教收入囊下,相关见证者死无对证,唯一活口是刚被自己“绑定“的雌虫。
事后,商略想明白了更多,亚伯特之所以放火,也是为了拖延官方找到叛逆分子的时间,他不希望盗火教的秘密暴露。
然而这一切考量最终只是成全了商略。
晚八点左右,采样仪器送来了,已被清洗组装。那东西的样子很直白,就是个飞机杯,压根不需要看说明书。
雨已经停了,月光一径大亮,把楼下树木都照得纤毫毕现。商略做贼心虚,死死拉紧窗帘后才脱掉裤子。他靠在床头,刚往掌心抹了点润滑油,大猫墩墩就跳了过来,慵懒地甩甩尾巴,坐进他的怀抱,蓬松,沉重,宝相庄严。
商略腾不出手,用胳膊肘轻轻顶开它,墩墩却锲而不舍地凑近脑袋,好奇嗅闻他手上的味道。
商略嘟囔着“坏小猫”,用虫尾卷起它,举到半空中再松开,墩墩灵巧落地,发出一声嗲声嗲气的委屈叫唤,一溜烟跑没了。
尽管中途尾钩因为不堪十斤肥猫的重荷而不住的发颤,却已经比以前灵活多了。他一边麻利撸管,一边神游天外地思及心理学原理,诸如尾钩是雄虫的自我身份认同的表征云云……
商略对手淫这事已经很熟悉了,这些天来,他每天起码来上两回,才能纾解旺盛的情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不记得一天当中,多少次闪回那些淫乱画面:埋在自己胯下的脑袋,不断翕张的粉嫩肉穴,被揉捏乳尖时挺起的胸膛……这和看片完全不一样,不仅仅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更因为这具淫荡的肉体是属于亚伯特的,因商略的刺激而做出反应,或者更直白地说“发骚了”“欠操了”。
商略浑身都热了起来,加紧撸动,手下发出暧昧的哔叽水声。他知道自己不该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意淫他,他们已经不是情侣了,他这样和性幻想同事有什么区别?
但……天啊,太色了。
他用尾巴卷起“飞机杯”,缓缓套了进去,很紧窒的包裹感,紧得他头皮发麻,这是和手淫完全不同的体验,他从来没有试过,因为他害怕自己上瘾后真去找雌虫开苞。
他的呼吸轻而急促,不自觉挺起腰,一下下顶进那个“肉穴“,很快就感觉到不满足。飞机杯是死的,没有任何反应。要是亚伯特的话……他那么湿,肯定一顶就顶进去了,然后他会不由自主颤抖,发出那种低沉沙哑的呻吟。
每当商略听到他那么叫,心尖都被摩挲得直发痒,有种想把他抱紧的冲动。
有时候,他又想狠狠对他做点什么。
明明是天底下最严于律己的男人,世界排名第一的强大战士,却完全无法承受一点来自自己的刺激,又是喊叫又是喷水的……性感得要命……
想象他躺在自己身下,用那双因为染上情欲而泛着水光的冷灰色眼睛注视自己,商略重重往前顶动,终于射了出来。
他侧过身,将被子搂成一团,紧紧抱住,像搂住亚伯特一样,然而心灵的空虚还是没法被填满,自我厌恶感紧随其后,抛去爱情的伪饰后,性欲显得越发可耻了,他觉得自己又变态又恶心,是一个讨厌的大色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种说法是什么?性爱过后的动物性感伤?
现在他就可想哭了。
他本来以为哭过一次就够了,结果眼泪好像流不完一样。就像他本来以为那天就已经是结局了,可最近他总是不停回想“要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