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教皇X叛军领袖
进入房间前,他们解开了他的镣铐。
这令他多少有些遗憾,那镣铐本就困不住他,却能麻痹看守的戒心,并在关键时刻变成一件趁手武器。
亚伯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好奇挑眉——被关押半月有余,他的身体机能略有退化,但拧断一只雄虫脖子不过举手之劳,他们怎么敢放任他就这样靠近教皇?
“他已久等了,请您快点进去吧。”雌虫侍卫长低声说。
他的态度比亚伯特想象中更温和,甚至称得上敬意。这很能说明一些事,比如他主人的风格。
亚伯特微笑点头,怀着一丝玩味猜测,这只雌虫被教皇操过么?
侍卫长年轻英俊,身姿挺拔,尽管竭力掩饰,仍流露出青春期少年为情所困的苦楚神态。很显然,教皇在寝宫召见叛军领袖的事实令他的天都要塌了。
这至少说明一件事,教皇并非滥情之徒——若是夜夜笙歌不断,这小子断不会如此纯情。事实上,亚伯特从未听闻九十二世的任何绯闻,不过介于本代御座一向低调又极其注重隐私,没听说不代表不存在。
深红大门被拉开,亚伯特步履悠闲地步入其中。倘若不知情者见到,大概会以为那不过是晨会过后帝王本人回到自己的居所。
寝宫十分奢华,却比想象中要小许多,也可能是因为到处都是浮雕壁画、镀金家具和刺绣窗帘,导致视野过于拥挤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随意扫过四周,他便确定房里只有教皇一虫。
本该至少有三个贴身雌侍——那不过是被亚伯特杀死的小贵族的规格,据说宫内仪仗更气派,后宫三千并非虚指。
然而此时此刻,教皇独自卧于垂落的四柱床帷里。
猩红天鹅绒布料十分厚重,亚伯特看不到雄虫的身影,仍然无法挪开视线。他死死盯住象牙柱上雕刻的藤蔓,尝试集中注意力,以此抵抗后颈传来的森然压力。
他现在明白教皇为何不需护卫了。
无与伦比的精神力,足以使任何雌虫俯首跪地。
原来那竟不是舆论造势。
两年前,先皇重病弥留,亚伯特趁乱发兵国都,眼看将要改朝换代,九十一世违背“金诏”,越过选帝流程,册立商略为新任教皇,一时间举国哗然,不仅叛军争相追问“这谁?”帝国权力高层也为之震荡,四大洲主教公然不奉诏,在国都的大王公们更是直接发动兵谏。
亚伯特的情报网络不足以向他提供当夜政变是如何平息的内幕,总之老教皇崩逝七日后,这位甚至从未就读过神谕所的平民雄子如期加冕。
当时虫族普遍认为,商略只是皇权交接时的过渡工具,一个临时占位用的傀儡,乃至一只替罪羊——一旦新帝即位,便能将内忧外患归咎于商略个人的昏聩无能,继而重塑君权正统。
即位初期,商略的存在感确实极为薄弱,只在首都因被围困而出现粮食短缺时推行了一套配给制度,并组织劳动力开垦空地,轮作短周期作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那时亚伯特已留意到皇帝的手段。这种战时管制极大概率走向暴动,大饥馑甚至只是前奏,而他却奇迹般保障了民生。
第二年,教皇亲笔手书向亚伯特求婚,无关一见钟情,只是利用政治联姻来平息战争的手段而已。
虽然只是空壳皇帝,这么豁得出脸皮,还是令亚伯特夸目相看。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一时间教皇沦为小丑中的小丑,千古未有的雄虫耻辱。本就得位不正,又声名扫地,他的政治生命已经到头。
但在最后一丝和平解决争端的希望破灭后,商略终于崭露残酷的统治才能。
对内,他以雷霆之势肃清异见、镇压敌对势力,组建属于自己的王党武装;对外,他运用灵活多变的战术,协调外援突破叛军补给线,屡屡创造军事神话,并在一过程中赢得了越来越多的拥趸。
两年来,亚伯特与商略以这五大洲四大洋为棋盘屡屡交锋,他不得不承认,先皇将其称之为“雄虫最后的希望“,并非夸大其词。
然而即便那时,亚伯特也只是服膺于他的智谋,对“祖灵再世级别的精神力拥有者”这一说法依然嗤之以鼻,同为阴谋家,他明白如何造神。
但假如那并非宣传手段呢?
亚伯特仍然稳稳当当地站着,任由大量汗水顺着后背流下,仿佛暴雨冲刷过铜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抗拒的不仅仅是下跪臣服的本能,还有……欲望。
雄虫的精神力是世界上最猛烈的催情药物。
雌虫,难道生来便如此卑贱么?连他都无法逃脱低等生理本能的操控。欲火和怒火同时燃烧,令他想要撕裂自己,狠狠拽出那勃勃跃动的情欲神经。
囚困于生理酷刑中,他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帘帷开始晃动,毫无预警的,教皇探出一颗脑袋。
亚伯特差点没认出他。
倒不是说他从未见过他,本代教皇再是低调,一年到头总得出席几个重大活动。但官方报道里的他总是将头发后梳,露出光洁额头,五官依稀是清秀的,在华冠丽服浓妆的加持之下,愈发消弭了特征,与一走廊的先王肖像并无区别。
这或许是亚伯特第一次真正看清商略的样子。
据官方资料,商略今年已有二十五岁,看上去仍十分稚气,他身形瘦弱,一头鸟窝般乱糟糟的乌发,苍白皮肤将黑眼圈衬得更浓重,像个通宵打游戏的大学生。
他迷迷瞪瞪地望了亚伯特一会,仿佛还在梦中,接着他的喉结动了动,轻轻“啊……”了一声,听起来懊丧极了。
他又倏然缩回了头。
犹如汪洋大海的精神力跟着一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亚伯特本该因此解脱,实际却因过于空虚而全身疼痛,不得不微微张嘴喘息。
很快帷幔又被拉开,教皇下了床,先忙着找拖鞋,找了一圈还是缺了左脚的,他局促不安地蜷起光脚,迟疑了一下是就此放弃还是再尝试一把,然后他趴下身子,伸手往床底寻摸。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尾巴翘得太高了,将睡袍顶到腰际,露出蓬蓬南瓜裤和两条大腿。
S级雌虫的超级视力令亚伯特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他差点没忍住一声轻笑,不仅因为甫一见面,君王的威严已化为齑粉;更因为此情此景像极了拙劣的色情电影,一个雌虫水管修理工上门,而高贵的雄虫假装弄掉浴巾……
亚伯特默然弯腰,从床柱后拿出那只绿色青蛙毛绒拖鞋。
“谢谢……让你见笑了。”商略尴尬地挠挠头,耳尖仍然泛红。他低头瞪视自己的拖鞋,仿佛头一回发现它们有多幼稚。
冷场片刻,商略又勉强自己开口了,因为不知道如何待客,只能说些客套话,“吃过了么?”
他起身时衣袍被虫尾挂住了,仍然大剌剌露出半截屁股,亚伯特嘴角抽搐了一下,总算露出得体微笑,“是的,已用过餐了。”
这并非实情,侍奉教皇自有严格流程,他已禁食半日且彻底灌肠清洁。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商略一眼,猜测他确实对此毫不知情,这增加了教皇贞操仍在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在他之前的每任男宠都和他一样撒了谎,毕竟没谁会向主子多嘴这种腌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吧。”教皇随意道,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一杯,又一口气喝完了,颓唐架势令亚伯特怀疑杯中装的究竟是什么,“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无须在意这种事。”亚伯特在沙发上坦然落座,这个姿势不仅能令他尽量远离商略,更方便他掩盖勃起。
为此他不得不压抑心头焦渴——他的本能告诉他,他本该跪在那个青年脚边,就像他刚才其实就想握住他的脚,亲自为他穿上鞋哪怕是一只该死的绿色青蛙毛绒拖鞋。
“您用过餐了么?”到头来他也没能使话题变得更有新意,但仍能保持风度翩翩已是一件壮举。
商略沉默片刻,瞟了一眼挂钟,终于确切地点了点头。
亚伯特毫不怀疑他这是睡糊涂了,并且连自己什么时候吃的上顿都没数。
性格内向,缺少城府,粗心大意,作息紊乱,不知饥饱……
见面的十秒内不算教皇埋头找拖鞋的二十秒亚伯特已能更准确勾勒出商略的形象,那他也不必故作诚惶诚恐了。
“我相信殿下绝非好色之徒,也无意通过性暴力来施加征服欲,更别提报复我当年拒婚之事。”
听到他这么说,商略先是有些吃惊,他似乎已经习惯被误解,然后明显松了口气,并且微微露出感激的笑容。
“您说得没错,我希望继续与总督联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回轮到亚伯特难掩惊讶。
明明进门前,他已完全做好一个男宠的准备——教皇的男宠可比死囚有前途多了。只要留下一条命就能伺机脱身,更有甚者把握“狐媚惑主”的机会,一步到位重回权力中心。
再说做商略的男宠,他心中并无一丝屈辱。他是被他正大光明击败的,这世上不会有另一个雄虫比商略更强大,放诸三千年历史,他也位列最伟大的君王之列。亚伯特一直渴望他,和他做爱根本算不上惩戒,而是……如愿以偿。
虽然如果亚伯特真的取得胜利,他只会尽快杀掉商略。他早已知道这个雄虫会毁掉自己,他绝不能碰他,最好连见都不见,如此才能抵抗那宿命般强烈的吸引力。
当然,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做选择,但没想到,商略竟会给予他如此优厚的条件。
假如联姻条约不变,他将成为教皇的法定雌君,执掌七大军团之首的帝国圣骑士团,并拥有霸主级机甲“六翼天使”的驾驶权。
更不可思议的是,商略竟称呼他为“总督“。
总督一称,是他自行设立的官职,意指区域最高行政长官。这一职阶彻底废弃了“一圣一军,雄主御雌”的传统架构,被视作对瓦尔纳法典的极大背离,因而官方始终只称其为军阀。
三年内战期间,亚伯特总辖塞勒涅星军政,主持了大量由军队向社会延伸的改革,教育普及、医疗保障、自由婚姻……一千日风潮激荡,举世震慑的强大军队所到之处,平等的诉求从未如此被高声传颂。
缔造新世界的代价同样可怖。异星之上,每天都在上演恐怖镇压、流血冲突、公开处决和秘密暗杀的惨剧。据帝国军情机构粗略统计,死者名单超过四万,包括军雌、教士、平民和比亚伯特更年轻更激进的意见领袖。
无论功过是非,总督这一称呼都和那场被称为“去序列革命”的大型社会实验一起,葬送于帝国的铁蹄之下,成为难以见光的历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教皇却亲口承认其合法性,亚伯特心中自然掀起狂澜。
果然,商略继续道:“您将继续您的改革,但不再是塞勒涅星了,那儿太远,影响力终归有限。我把奥斯特里亚给您。但有三个前提,第一,您将与我一起制定新的平权试点法案,您先前的那些……太过特殊时期了;第二,您不能限制任何民众的自由流动,是去是留,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这下亚伯特完全被震住了,甚至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他为什么在夺走一切后又悉数奉还?奥斯特里亚虽然是五大洲里最小的,但也因孤悬海外,拥有最大限度的自治权。那是块公认的好地方,适合流放,也适合当土皇帝,通常教皇会用其安抚功高震主的雄子主教。
亚伯特不认为自己仍有任何政治资本令教皇向自己妥协,所以事实上皇帝是在施予一个恩典。
问题是,为什么?
他并不好奇商略为何会重用一个乱臣贼子,他已不再是棋手,而是教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真正令他不解的是,教皇为何会试图保留一种从本质上动摇帝政的新秩序?
商略像打好腹稿,必须一口气说完,“以上协约的最后一个前提是您与我发生性关系,并且未来每个月都回到首都与我共度一夜,不然……”他干巴巴的嗓音终于因为惭愧而放轻了,“您会很难受的。”
一旦建立深度联结,得不到雄主抚慰的雌虫将生不如死,他的饥渴程度取决于他与雄主的羁绊以及双方的实力。亚伯特毫不怀疑,一旦他与商略结合,他会……会彻底离不开他。但他还是不敢想象,自己将会变得多么不堪,多么淫荡,多么失控。
商略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种用性来控制您的手段很卑鄙,但我更清楚您是一个多么有野心和能力的男人。给予您那么大权力又放任不管的话,下一场内战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他笑了笑,“如果您不感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五个月后,您就能恢复人身自由了。不过仍将受到终身监视——没有办法,您实在是位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卡壳了。
因为亚伯特跪倒在他脚边,“我愿意。”他低声道,一边说,一边握住商略的手,落下一吻。
在商略给予他拒绝的权力时,他的心真正被困住了。
他听到商略屏住了呼吸,再吐出气时又热又乱,“你,你真的想好了么,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只有你一个……我……其实我……其实我……”
商略结结巴巴一阵,又羞怯地打住了,转而慢慢抬手,摸了摸亚伯特的脸颊。起先那动作有点像游客去动物园体验抚摸猛兽,任谁第一次将手伸向狮子,都必定是谨慎试探的。
但当他真正碰到他的皮肤时,困惑地眨了一下眼,“你………好烫,怎么了?”
归功于亚伯特惊人的自制力,商略这才发觉他一直处于情欲折磨下,“是不是我?我刚才就刺激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协议都不算数!我先去给你找抑制剂,我们改天再……唔!”
他的嘴被堵住了。
亚伯特俯身将他压向沙发,狠狠噬咬他的唇,一手撕扯他的衣服,一手扣住他的腰身,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抗。
教皇一定已经见过太多摇尾乞怜的雌虫丑态了,可他和他们不是一路货色。他确实是商略的手下败将,但也曾是他唯一的对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势均力敌,亚伯特本可以占有他,将一代圣君变成自己的禁脔,而不是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松开唇时,商略漆黑的双瞳已经雾蒙蒙的了,他似乎想再确认什么,却没有出口。亚伯特可以清楚地看到,决心是如何在他眼中汇聚,最终变成令人心惊的坚定的。
这令亚伯特陡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气的青年已经为帝三年有余了,偏偏是打仗最凶的三年。即便被誉为“用兵如神”,他的每一道命令仍然带走数十万将士的生命,他们心中名为“小我”的天平早就坏掉了。
“既然您不讨厌,那我们就去床上吧。”他轻声道。
亚伯特二话不说,将他横抱起。两只毛绒拖鞋再次被甩飞了,商略的睡袍和尾巴一起摇荡,空落落的可怜。
他的乖顺之态消弭了亚伯特的最后一丝抵触,尽管他比谁都清楚,商略的处变不惊建立于绝对掌控力之上——但强者的驯服本就比弱者的寒噤更让他心醉。
亚伯特掀开帷幔,床上乱成一团,杂七杂八堆着抱枕、文件夹、书籍和各色数码产品,不过这一切看起来都更商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