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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严府后院中,严唯忠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糕点,一壶惹茶。
身旁是四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一个揉肩,一个捧盏、一个摇扇、一个捶腿。
桌子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尺高低白瘦的男子,恭敬道:“老爷,这是今年江南产业的收成,一共是折合现银十三万七千两。
小的按照老爷的吩咐,其中三万两存在钱庄中,老家留了两万七千两的银子。
然后又往书院送去了一万两,剩下的七万两银子都带了过来,供老爷使用。”
严唯忠将手里的书缓缓的合上,往椅子上一靠,挥手示意丫鬟全部退下,而后才道:“这海事一兴,银子倒是挣的多了些。
不过距离老夫预料中,总还是要差了不少。”
“老爷,如今朝廷抓的紧,陛下又刚刚对东瀛动过兵,沿海正是紧张的时候。
况且自从远洋贸易司设立后,海贸相当大的一部分利润都被朝廷直接吃了。所以……”
严唯忠挥了挥手:“行了,老夫也知道下面的不容易。
如今朝廷中老夫虽是首辅,却也不是一家独大,不宜张扬。这些银子于老夫而言,倒也是够用了。
真正让老夫愁的是海事大兴一事啊!”
那管家有些不解:“老爷,这海事大兴不是好事吗?这四省可是咱们的基本盘呐!
海事一开,江南四省岂有不富之理。老爷怎么反而愁了起来?”
严唯忠偏过头去,看向天边的云朵:“月满自亏,水满自溢。
江南四省本为大富,又是文华重地。朝廷历来忌惮重视。
要是东南沿海因为海贸更富一些,恐怕对于咱们而言,是祸非福啊。
陛下一定会想办法分化削弱四省,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这东林一脉等我一死,恐怕就会被变做一盘散沙,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现在严唯忠已经渐渐回过神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正德帝不是江南一脉等的“圣君”,而是和他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暴龙2.0plUS”。
为什么这么说?不是因为正德帝能力比隆庆帝强,而是正德帝有一个天胡开局。隆庆帝给正德帝留的班底太硬了!
隆庆帝那会要干点什么,大臣们一报团,大概率就能让他收回圣命。
正德帝这会哪个大臣抱个团看看,分分钟全家被剁成肉馅包包子!这tm叫结党营私!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和傀儡皇帝的区别。
所以严唯忠在等,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朝廷中老人们渐渐老去,权力开始出现空缺的机会。
严唯忠一直深信一句话,政治,不是比一时的输赢,而是要看谁活的久。
活的久,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为后人铺路。
“林如海、薛景瑜这对师徒简直像对刺猬,无从下口。”
面对林如海师徒二人,严唯忠以往的绝大部分对付政敌的办法都很难奏效。
泼脏水?那也得有的泼才行!
你泼人家什么?私德有亏??
薛虹和tm个圣人似的,要不是和林家小丫头有一对儿女了,严唯忠都要怀疑这小子是和尚转世了!
告人家结党营私?
不好意思,林如海是隆庆帝玩伴,除了办正事和休息外,最多的时间就是去配隆庆帝钓鱼。
诬告薛虹……难度更大。
不贪财、不好色、社交透明干净、行动范围有限,家中人丁单薄、对名声似乎也看的很淡。完全找不到对付的点。
“若是掌管户部的是咱们自己的人,那许多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单貔貅啊……有些碍事了。”', '”')